Wednesday, December 03, 2014

熟悉的聲線

時間已記不清楚了,大概是初中開始吧,親友們來電時,有些總是把我誤當成媽媽。我告訴了媽媽,她也跟我說有些親友也跟她說我的聲音跟她很相似,然後打趣道:你是小孩的聲音,怎會跟我的相似呢?
事實上,那也不過是短短的「喂」而已,同是女聲,會混淆,不足為奇。
今天深夜時份,曦辰還未入睡,嚷著要出客廳吃餅乾。平時其實我對他通常是循循善誘,但遇上這種固執哭鬧的時候,我也會跟他一同態度強硬起來。畢竟自己也當過小孩子,如果一開始就只有駡,駡得多了,小孩就只會對責罵麻木。所以每每到了非常的時候,我才會嚴詞責備他。而今晚,當自己責罵曦辰的聲線在寂靜的睡房內響起時,自己的聲音份外聽得清楚,那一刻,記憶深處的某個抽屜被打開了,跟某個時候的某把聲音重疊在一起。
急促、一句一句、簡短的。
不就像小時候,媽媽罵我的聲線嗎?
然後我驚訝地發現,原來自己不只是聲線,連責罵起來的語調也跟媽媽很相似。
也許是潛意識吸收了,模仿了,自己也不知道。
小時候,真的很怕被媽媽責備,因為那時候的媽媽,真的很惡,很可怕。
所以,當我以同樣的語調責備曦辰時,果然也湊效了,給我乖乖的躺下去,不再哭鬧了。
這應該不完全是遺傳,媽媽遺傳了給我的,應該只有聲線而已;語調,應是潛移默化中得來的。
身處天家的你,也許早就發現了吧,我們這相似之處,可能在暗笑著呢。

Wednesday, September 03, 2014

究竟人為何要講粗口?

自出生以來,我從來未曾接受過粗口。

因此,我是非常討厭聽到粗口的。有趣的是,粗口普遍都是發音那麼難聽的,為何人們會那麼喜歡講?

根據香港網絡大典,粗口,是來自低下階層的。也許是吧,不過粗口現已廣泛地被各個階層人士利用,這是事實,只是,所謂較高階層的人不會在公開場合講而已。

各大網站對於粗口的解釋及應用都十分詳細,主要用途都大同小異,就是以表達或宣洩憤怒的情緒,或加強語氣為目的。有些引用看了更會覺得很好笑,但無論如何好笑或精闢,聽到了那些字眼總令我覺得非常刺耳。

讀大學時,有人說過如果不懂講粗口,將來會很難跟地盤工人溝通。在香港網絡大典中也提及建築界中,地盤工人是滿口髒話,如果沒有一兩句粗口掛嘴邊,會遭他們白眼。但我發現,事實上工人們對則師、顧問們都是非常恭敬有禮的,反而粗口,只會在則師、顧問及client在罵工人時才會用上。故此,在建築界,粗口也許主要是向工人表達不滿時用上的。或許精確點說,是要工人們覺得難堪,以表達對他們的不滿或事態的嚴重性,從而鞭策他們工作的溝通方式。這實在不難理解啊,那有跟自己米飯班主講粗口的道理?

網絡大典中更提及「有些學校課程會教授基本的粗口文化,用意是使學生能夠適應及融入一些要與低下階層溝通的場合」,究竟屬真屬假,我真的不得而知。不過事實上在好幾年前,當我決定要生小孩時,曾草擬一個必要教曉兒女的事項清單,其中一項,就是粗口。我並非想要鼓勵他們講,而是想他們至少在不幸地被人家問候的時候起碼也知道人家在罵他們。也想他們明白,講粗口並非總是惡意的,因為總有大人會終日把粗口掛嘴邊啊,但必須自己去分辦清楚。

若然他們問:媽媽,為甚麼人要講粗口?

我或許會這樣答:其實他們表達能力差,氣憤的時候想不到其他的言詞來表達,只能空泛地用粗口表達。你看,原來這麼多人的表達能力都這麼差啊!所以你不要學他們,好好想清楚自己想說甚麼,才用適當的言詞正確地表達出來。

其實,如果在氣憤的時候講粗口,是為了讓對方難堪,實際上還有其他方法,例如譏諷對方。見識過一位則師的譏諷,可以讓工人難堪,明白自己做錯、毫無還擊的餘地之餘,又能娛樂大家,的確精彩。

其實以鐵一般的事實來為難對方,亦可以是另一出路。話說新居的裝修師傅在大陸所造的電視機櫃,放DVD機的間隔只造了兩吋高,竟然想硬要我們收貨。當時還在坐月的我只能隔空以whatsapp跟他理論。

師傅:兩吋應該放得落DVD機,無問題。
我:如果你幫我搵到一部放得落去既DVD機,我咪收貨囉。
過了一會,師傅回覆:吳小姐,我邊度去搵部咁既機比你?我叫廠再造過!

不過,當今天見到剛提及的那位譏諷能手,精神狀態不太好,再加上天氣悶熱,地盤沒冷氣使得其特別煩燥的情況下,也要以講粗口來宣洩不滿的時候,我就知道,原來人在腦筋不靈光的時候,還是只能以粗口來表達氣憤呢。

或許,這種沒甚麼內容的溝通方式,是代表了大部分講粗口的人士都是在經歷著轉數慢或不想動腦筋的時候吧。要罵人的話,也應罵得準確才能讓對方無還擊之力。是的,如果能一語中的,事情就已經完結,根本不會發展至互罵,除非對方撒野吧,那對方已明顯輸了。可是光說就容易,當情緒高漲的時候的確難以自控。

還是盡量保持冷靜、頭腦清醒吧。

Sunday, August 10, 2014

今年的那天,是星期五。
今年,有三位吳先生、兩位吳太、兩位吳小姐、一位鄧先生、一位鄧太,和兩位小鄧生。
去年,最小的鄧生還在肚皮內,今年也可以跟大伙兒一起去探望妳了,還有兩位你最親的朋友也在一起,很是熱鬧。
你的老朋友也說,「真快,這就九年了!」
今天已遲了兩天,作為兩位小小孩的媽媽,的確是忙了點,今天晚上才有些時間,靜靜地坐下來,寫寫想想著。
在最小鄧生的耳邊輕地跟他介紹著妳,也替他向妳自我介紹著。
吳太跟大小姐說:「嫲嫲從前常駕車載妳四周去,還會給妳煲魚粥!」
大小姐說:「我記得!」
我心想:怎會記得呢,那是她一歲半以前的事!現在已成為一位個子跟我差不多高的女孩子了。
時間過得真的很快,個子可以長高了,人可以不再天真了,皺紋可以冒多了,頭髮可以變白了。
可是,對妳的思念仍舊是一樣的,只要稍為想一想,眼淚還是可以不停地流的。
無論如何,仍是很掛念妳的。

Saturday, February 22, 2014

背後的故事.三

 
 
讀大學時,如果不趕時間,總愛從學校慢慢走到中環,往半山的大街小巷裡亂鑽。喜歡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喜歡尋找被禾稈蓋住的珍珠,喜歡突然發現一幢老房子的驚喜。

每次都是固定的起點,固定的終點,然而中間的路線,每次都總是不同。
 
總之,喜歡在那兒亂逛。
 
有一次交了功課,過了 final crit,想輕鬆一下之餘,也想給自己買一件東西以示獎勵。想起伊利近街附近有許多有趣的店子,於是便走到那裡去,最後被陳米記那些「時髦的舊玩意」吸引住了。説實話,放在陳米記的舊玩意都是有 design 的,例如一些 designer chair、燈飾之類,所以吸引到既愛舊玩意、又在唸跟 design 有關科目的我。期望能得到一件小玩意,於是乎找著找著,目光就落在一款東甩電話上。

這款黃色東甩形狀的電話,外表有趣之餘,顏色也很鮮豔,是70年代 Western Electric 所生產的 Sculptura Phone,就跟另一款 Ericsson Company 於50年代推出的Ericofon 放在一起 ---- 這些都是我之後上網查才知道的事,當然,當時的店員都是一概不知的。那位店員是位跟我年紀相若的男孩,看上去相當面善,我在欣賞這東甩電話時就一邊想了好久,心裡嘀咕著究竟在那兒見過他。後來我決定要買了,他說這電話應仍能使用,便帶我去另一間店子去試用 ----  對,那時的陳米記不僅是位於上環,而且有分店。另一間店子就在不遠處,是專放大件傢俱的店子,而我看中東甩電話的那間則只放有小型玩意。甫進門口,便見到一張林奕華執導的話劇海報,我即時醒悟,衝口而出:「啊!你是做話劇的!」我連那套劇名也說了出來,他就顯得有點靦腆。後來才曉得,陳米記跟林奕華是有密切關係的。

無論如何,我在這店子試用過電話,知道真的能通話,只是聲音較小。另一位店員告訴我這電話有兩款,撥輪的或按鈕的,不過撥輪的那款有點破損,所以價錢比較便宜。其實,我真的很喜歡撥輪電話,從前在家裡或媽媽舖頭都在用,那時在舖頭待得無聊,便會把耳朵貼到櫃台上去,用手撥著放在下格的電話,聽著那輪子轉動的聲音。其實,我真的真的很喜歡撥輪電話,後來曾在英國的週日市集遇上過一個1977年的 Queen Elizebeth II Silver Jubilee Telephone,但由於那是我進市集所見的第一個攤子,想多逛一會才決定買不買,結果轉眼間就被別人買走了,這是一件令我抱憾至今的事。

要買的話,沒理由買一個有破損的吧?加上當時的我找卡數會用電話繳費,要音頻電話才可以做到,再加上我覺得就其東甩型的設計來看,跟方形的按鈕比較合襯,便覺得按鈕那款倒也不錯,還是買下了。這個東甩電話,買回來時其實有點髒,我用了許多綿花加滴露清潔了大半晚,才告滿意。由於它始終都是舊玩意,我只視它為擺設,間中用來繳信用卡費用,感覺不錯。結婚之後,便把它放到書房裡去。誰知鄧生經常窩在那裡,待它就如一個正常的電話般,經常用它來接電話(我們客廳有一個正常電話的),好像使用得比我還要多。但由於它的聽筒傳聲實在不太要好,我往往都要向著電話大喊,鄧生才能聽到,最後差不多被我們放棄了。
 
現在的它,很遺憾,已經失去能力了。由於小鄧生對它那一圈圈的電話線特別鍾愛,我只好暫時把它放到一邊去,以保護好它,等待著將來有一個合適的地方,把它再次展示出來供人欣賞。